第八章 夜談舊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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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月樓中
中央最顯眼處的詩句被換了下來，更換上去的是一首新詩，詩人的落款更是惹得眾人議論起來。
“哎，這個王也是誰？居然把秦少文擠下來了！”
“沒聽說過啊，難不成是雲州新出的才子嗎？”
“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！佳句，佳句啊！”
“......”
在眾人的議論聲中，有人把這首《望月環遠》朗讀了出來，首聯兩句更是直接封神，飛速席卷了整個如月樓。
特別是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，讀到此詩時，無不黯然淚下，朝著家鄉的方向眺望著。
如月樓中，秦少文仰視著懸掛在頭頂的詩句，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燒穿那副長卷，有些不滿道：
“海上生明月，海上生明月，這王也到底是何人？晉國與楚國的才子也敢在我蜀國如此放肆？”
許多人聽到秦少文的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蜀國四周都不靠海，何來“海上明月”一說。
所以說這首詩其實是某個別國才子拿出來打臉他們雲州才子的嗎？
想到這裏，原本欽佩這位名為“王也”才子的眾人紛紛怒氣沖天。
舉起筆想要再寫出幾首詩詞將這首《望月懷遠》比下去，奈何一時間有些詞窮，紛紛都咒罵起這個叫王也的家夥來！
......
“啊切！”
走在回家路上的楊安重重的打了個噴嚏，他摸了摸鼻子，並不像是感冒。
難不成是有人在罵他？
估計是張九齡張大兄弟！畢竟自己才做了抄襲狗，楊安再次雙手並攏，向月亮拜了拜，希望張九齡可以原諒他。
錦兒翻了個白眼，她家王爺隨時會做出如同邪祟上身樣子的動作！
“王爺，您是想長安，想陛下了嗎？”
楊安轉過身來，摸著下巴思考著錦兒的問題。
長安？他都沒去過，想什麽？
至於老皇帝，雖說他是這輩子的爹，但哪有爹把兒子往外發配的！想他幹嘛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，
“我只是想家了。”
“那王爺年底的時候給陛下寫封信，我們就能回家了！”
“回不去了啊！”
“怎麽會回不去呢？雖然雲州距離長安路途遙遠，但也只需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，錦兒有些想念長寧公主了。”
宋熙註視著楊安，她有些不太理解，這一天裏他很多次表現出這樣的思鄉情緒，甚至在他眼中，有可以看出一絲絲絕望。
他到底是因為什麽絕望呢？
難道是雲州的匪患？
還是失去的記憶？
宋熙想不明白，連楊安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悲傷，或許還是異世界太過孤單吧。
楊安搖了搖頭，把那些負面情緒晃了出去，此刻的他應該考慮的是未來、是怎麽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，相信爸媽也一定希望他能平安。
很快，楊安收回心緒，看了眼還在朝他做鬼臉的小姑娘，
“你要是想回去了，過年的時候，我讓周錚派人送你回去！”
“錦兒才不要，錦兒要陪著王爺和小姐！”
錦兒聽到楊安要把她送走，躲到的宋熙的身後向楊安吐了吐舌頭。
楊安走在兩女身面，將手附在腦後，伸了個懶腰，
“靜夜思，唐，李白！”
“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，低頭思故鄉！思故鄉啊！”
宋熙忽然擡起頭，李白是何人？這首詩被楊安輕易背誦出來，應該是很有名的，為什麽她從未聽說過......
“王爺，李白是誰？”
“李白？是個酒鬼瘋子！不過大家都叫他詩仙！”
錦兒滿眼都是不相信，在她眼裏，王爺更像是個瘋子，哪天王爺喝點酒，就是酒鬼瘋子了！
......
回到王府時，夜早已深了，一輪圓月懸於頭頂。
楊安坐在房間裏，錦兒端來了洗腳水，準備給他洗腳，
“我自己來就行！”
“不行！小姐說要錦兒服侍好王爺！”
“怎麽？你是聽小姐還是聽我的！”
“我聽小姐的！”
“好你個錦兒，本王不發威，你當我是奴才是嗎？”
“哈哈哈，王爺我錯了，我錯了，你放過我吧！”
楊安把錦兒摁在床上，撓著她的癢癢肉，他發現這是治理小丫頭最有效的辦法，屢試不爽！
不過最終還是任由錦兒摸著他的臭腳，楊安坐在床上註視著坐在凳子上專心給他捏腳的小姑娘，伸出手幫她理了理劉海，
“錦兒，你是什麽時候跟著你家小姐的？”
錦兒擡起頭思索了一下，回道：
“嗯......七歲的時候，我就開始服侍小姐了！”
七歲！這在後世還是小學生一個，自己都照顧不明白，別說照顧別人了，難怪古人那麽早熟！
“王爺，你以後能不能對小姐好一點？”
楊安突然發現錦兒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，語氣像是在懇求他一般，有些不理解的反問道：
“我以前對她不好嗎？”
錦兒猛地搖起了頭，臉色的表情顯得很悲傷，
“非常不好！”
“那你和我說說，我和她之間的故事吧。”
錦兒猶豫了一下，雖然小姐告訴她，讓她不要和王爺說這些。
但如果一直不說，王爺記起一切就來不及了，最終她還是開了口：
“小姐是戶部尚書家的嫡女，身份配得上當時還是皇子的王爺。”
“只是王爺並不喜歡小姐，反倒是看上了妙仙閣中的花魁。”
“後來陛下賜婚讓王爺娶了小姐，但王爺非但沒有同意還和陛下大吵了一架，甚至說要娶青樓女子為妃，最後陛下大怒，將王爺發配到了雲州！”
“王爺出發後，陛下下旨，王爺和小姐的婚事作罷，但小姐卻違抗皇命和老爺的命令，跟著王爺來了雲州。”
“再後來王爺又把小姐一人冷落在府中，成日在外飲酒作樂，除了雲州匪事，王府中的瑣事都是小姐在打理！”
聽到這裏，楊安如刺在喉，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雖說這些事情並不是他做的，但現在他繼承了這幅身體，就應該要負起責任。
沒想到他和宋熙之間原來還有這麽多的恩怨情仇，換個意思說自己不就是個負心漢，王八蛋嗎？
一年前宋熙才十六歲，一個十六歲的少女，帶著個十四歲的丫鬟，就跟來了雲州。
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感情才會讓她如此付出？
想到曾經的“自己”居然是這樣一個混賬，楊安舉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。
錦兒見狀有些緊張，匆忙握住了楊安的手。
王爺為何要打自己呢？他是良心發現了嗎？
兩人的交談聲音不大，卻是被第三個人聽了去。
門外的少女淚流滿面，用衣袖捂住嘴巴，避免自己的抽泣聲傳出。
見錦兒即將出來，她才快步離開。
這一夜，楊安在床上輾轉反側，無心睡眠，而另一邊房中的少女，亦是如此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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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最顯眼處的詩句被換了下來，更換上去的是一首新詩，詩人的落款更是惹得眾人議論起來。
“哎，這個王也是誰？居然把秦少文擠下來了！”
“沒聽說過啊，難不成是雲州新出的才子嗎？”
“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！佳句，佳句啊！”
“......”
在眾人的議論聲中，有人把這首《望月環遠》朗讀了出來，首聯兩句更是直接封神，飛速席卷了整個如月樓。
特別是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，讀到此詩時，無不黯然淚下，朝著家鄉的方向眺望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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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海上生明月，海上生明月，這王也到底是何人？晉國與楚國的才子也敢在我蜀國如此放肆？”
許多人聽到秦少文的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蜀國四周都不靠海，何來“海上明月”一說。
所以說這首詩其實是某個別國才子拿出來打臉他們雲州才子的嗎？
想到這裏，原本欽佩這位名為“王也”才子的眾人紛紛怒氣沖天。
舉起筆想要再寫出幾首詩詞將這首《望月懷遠》比下去，奈何一時間有些詞窮，紛紛都咒罵起這個叫王也的家夥來！
......
“啊切！”
走在回家路上的楊安重重的打了個噴嚏，他摸了摸鼻子，並不像是感冒。
難不成是有人在罵他？
估計是張九齡張大兄弟！畢竟自己才做了抄襲狗，楊安再次雙手並攏，向月亮拜了拜，希望張九齡可以原諒他。
錦兒翻了個白眼，她家王爺隨時會做出如同邪祟上身樣子的動作！
“王爺，您是想長安，想陛下了嗎？”
楊安轉過身來，摸著下巴思考著錦兒的問題。
長安？他都沒去過，想什麽？
至於老皇帝，雖說他是這輩子的爹，但哪有爹把兒子往外發配的！想他幹嘛！最終還是搖了搖頭，
“我只是想家了。”
“那王爺年底的時候給陛下寫封信，我們就能回家了！”
“回不去了啊！”
“怎麽會回不去呢？雖然雲州距離長安路途遙遠，但也只需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，錦兒有些想念長寧公主了。”
宋熙註視著楊安，她有些不太理解，這一天裏他很多次表現出這樣的思鄉情緒，甚至在他眼中，有可以看出一絲絲絕望。
他到底是因為什麽絕望呢？
難道是雲州的匪患？
還是失去的記憶？
宋熙想不明白，連楊安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悲傷，或許還是異世界太過孤單吧。
楊安搖了搖頭，把那些負面情緒晃了出去，此刻的他應該考慮的是未來、是怎麽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，相信爸媽也一定希望他能平安。
很快，楊安收回心緒，看了眼還在朝他做鬼臉的小姑娘，
“你要是想回去了，過年的時候，我讓周錚派人送你回去！”
“錦兒才不要，錦兒要陪著王爺和小姐！”
錦兒聽到楊安要把她送走，躲到的宋熙的身後向楊安吐了吐舌頭。
楊安走在兩女身面，將手附在腦後，伸了個懶腰，
“靜夜思，唐，李白！”
“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。舉頭望明月，低頭思故鄉！思故鄉啊！”
宋熙忽然擡起頭，李白是何人？這首詩被楊安輕易背誦出來，應該是很有名的，為什麽她從未聽說過......
“王爺，李白是誰？”
“李白？是個酒鬼瘋子！不過大家都叫他詩仙！”
錦兒滿眼都是不相信，在她眼裏，王爺更像是個瘋子，哪天王爺喝點酒，就是酒鬼瘋子了！
......
回到王府時，夜早已深了，一輪圓月懸於頭頂。
楊安坐在房間裏，錦兒端來了洗腳水，準備給他洗腳，
“我自己來就行！”
“不行！小姐說要錦兒服侍好王爺！”
“怎麽？你是聽小姐還是聽我的！”
“我聽小姐的！”
“好你個錦兒，本王不發威，你當我是奴才是嗎？”
“哈哈哈，王爺我錯了，我錯了，你放過我吧！”
楊安把錦兒摁在床上，撓著她的癢癢肉，他發現這是治理小丫頭最有效的辦法，屢試不爽！
不過最終還是任由錦兒摸著他的臭腳，楊安坐在床上註視著坐在凳子上專心給他捏腳的小姑娘，伸出手幫她理了理劉海，
“錦兒，你是什麽時候跟著你家小姐的？”
錦兒擡起頭思索了一下，回道：
“嗯......七歲的時候，我就開始服侍小姐了！”
七歲！這在後世還是小學生一個，自己都照顧不明白，別說照顧別人了，難怪古人那麽早熟！
“王爺，你以後能不能對小姐好一點？”
楊安突然發現錦兒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，語氣像是在懇求他一般，有些不理解的反問道：
“我以前對她不好嗎？”
錦兒猛地搖起了頭，臉色的表情顯得很悲傷，
“非常不好！”
“那你和我說說，我和她之間的故事吧。”
錦兒猶豫了一下，雖然小姐告訴她，讓她不要和王爺說這些。
但如果一直不說，王爺記起一切就來不及了，最終她還是開了口：
“小姐是戶部尚書家的嫡女，身份配得上當時還是皇子的王爺。”
“只是王爺並不喜歡小姐，反倒是看上了妙仙閣中的花魁。”
“後來陛下賜婚讓王爺娶了小姐，但王爺非但沒有同意還和陛下大吵了一架，甚至說要娶青樓女子為妃，最後陛下大怒，將王爺發配到了雲州！”
“王爺出發後，陛下下旨，王爺和小姐的婚事作罷，但小姐卻違抗皇命和老爺的命令，跟著王爺來了雲州。”
“再後來王爺又把小姐一人冷落在府中，成日在外飲酒作樂，除了雲州匪事，王府中的瑣事都是小姐在打理！”
聽到這裏，楊安如刺在喉，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雖說這些事情並不是他做的，但現在他繼承了這幅身體，就應該要負起責任。
沒想到他和宋熙之間原來還有這麽多的恩怨情仇，換個意思說自己不就是個負心漢，王八蛋嗎？
一年前宋熙才十六歲，一個十六歲的少女，帶著個十四歲的丫鬟，就跟來了雲州。
到底會是什麽樣的感情才會讓她如此付出？
想到曾經的“自己”居然是這樣一個混賬，楊安舉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。
錦兒見狀有些緊張，匆忙握住了楊安的手。
王爺為何要打自己呢？他是良心發現了嗎？
兩人的交談聲音不大，卻是被第三個人聽了去。
門外的少女淚流滿面，用衣袖捂住嘴巴，避免自己的抽泣聲傳出。
見錦兒即將出來，她才快步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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